第二回 陈嘉谟家圃射艺①
卖油翁院外暗探

庭院深，春色满园。
这是一处别院，庭院里散落着几处花圃，庭院西边，是一个校场。校场正中央，一位身着华服，文质彬彬，容貌俊秀的年轻公子正在场中练习射箭！北面整齐摆放了数十把箭靶。男子身后静立着数位小厮，小厮身旁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些水果、方巾之物。

满月弓，流星箭;
弦出箭破空，矢飞的②已中。
不过半个时辰，箭靶中央的红心已全部插满箭支。

“好！”一位书童打扮的年轻男子拍手叫好，见华服男子大汗淋漓，便赶忙递上一方汗巾，口中仍不忘夸赞道：“公子的箭术又精进了！这天底下，论射箭，公子若认第二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……”
“是啊，是啊……”小厮们纷纷表示赞同。

这华服男子便是阆州陈家陈老的三公子，庚子科的状元——陈尧咨。此处便是他用来练习射箭的私人校场。
陈尧咨看着箭靶，面露喜色。他放下手中的弓，接过汗巾，随手一擦，便将汗巾扔了回去。又见小厮不断夸赞，只轻瞥书童一眼，笑道：“你又懂了？”
小厮将汗巾接了，整理好放在一旁的石桌上。书童端来一杯茶，笑着道： “小的虽然不懂射箭，但小的见公子射箭，十次有八九次都正中靶心，这难道还不厉害吗？更何况，公子每次狩猎都是满载而归，猎物都比别人多很多，这难道不是因为公子箭术了得嘛？”
“哈哈……你小子……”显然这话，陈尧咨很是受用，不禁大笑道。
“这话倒是没错。”陈尧咨轻挑眉毛，瞥了一瞥围墙外，接着道：“不过这是你一家之言，未必人人都信服。这不，就有人不信，非在门外一探究竟不可。”
“谁？何人胆敢在此偷窥？”书童还没明白过来，陈尧咨便起身要走。
忽然，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从天而降，落在陈尧咨身后，把那书童唬了一跳，拍着胸脯，口中念叨：“卞二，你想吓死我啊！”。黑衣人不理会书童，上前问道：“公子，要不，属下去把他赶走？”
“不，”陈尧咨摆手道，“去请他进来！”说着便径直走入花厅。
黑衣男子虽有不解，但也没有过多询问。
你道这墙外“偷窥”之人系谁？就是那日在酒楼外卖油的老翁。
那日在酒楼中听闻陈三公子举世无双的箭术后，想那陈三公子出身书香门第，习过“六艺”③倒也不足为奇，恐怕不过会些皮毛，难登“大雅之堂”。便打算来看看。今日他刚好卖油至此，便来到别院外一探究竟。感叹陈三公子果是富贵公子，特为玩那射箭修建别院;又见陈小公子射箭，虽不能百发百中，但能中十之八九，还算“名副其实”（还不是个沽名钓誉之辈。）遂微微点头以示称许。不想这陈三公子虽是读书人，却不像荀子衿那个落第秀才那般迂腐、自命清高，倒是个爽直之人，更兼耳聪目明，当即便把卖油老翁请进院内。
预知后事如何，请听下回分解。
①陈尧咨，字嘉谟。
②矢，指箭，的（读第），箭靶的红心。众矢之的：众人攻击的对象。
③六艺，儒家六艺是指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。